同性相斥
警告：神烦警探世界观，有神烦警探角色出没，全员崩坏。
配对：詹姆波特/莉莉伊万斯 杰克佩拉尔塔/艾米桑迪亚哥
1
真要追究起来，还是詹姆波特先挑的事，当然了，他当时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想让伊万斯嫉妒。后者跟布鲁克林99片区某个叫佩拉尔塔的警探头靠头站在一起，仿佛那份破档案有什么好看似的。伊万斯看上去一如既往地专注，而詹姆永远不会向自己承认，每次见到伊万斯，他的心跳频率就快到了不健康的频率，所以他必须向她表明，他不在乎。
詹姆几乎是毫无意识地就转过头，问站在自己身旁的另一个警探，是否想喝一杯。那个叫桑迪亚哥的拉丁裔姑娘身材娇小，有张魅力十足的圆脸。在听到詹姆的邀约后，她愣了半晌，最后微笑着答应了。当他们俩从莉莉伊万斯身边走过时，詹姆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漫不经心又全神贯注。桑迪亚哥则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地谈论着活页夹和文件分类。詹姆装模作样地点头，然后饶有兴趣地接话，他努力不去看伊万斯。
但不行，詹姆波特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得去看伊万斯是否注意到了自己。
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一双棕色的眼睛对上了詹姆的眼睛，等一下，棕色？不，伊万斯是绿色的眼睛！詹姆侧过头，伊万斯甚至没有注意到他在那里。是那个叫佩拉尔塔的警探看着詹姆，嘴角微微翘起，好像他知道他在做什么。
自打那一刻开始，詹姆波特和杰克佩拉尔塔就有点讨厌对方。
2
“你对詹姆到底有什么意见，”艾米桑迪亚哥说，她这话引得杰克把视线从房间另一头的詹姆身上收了回来。
“谁啊？”杰克做了个怪脸，继续啃他的中餐外卖。
“詹姆波特，”艾米理所当然地倚在杰克的桌子前，吃着她的炒面，“他人挺不错的，听说是苏格兰场破案率第一的警探呢。”
“听谁说的，”杰克说，“谁也不认识苏格兰场的人，他有很大概率在吹牛。”
艾米翻了个白眼，伸手夺走了杰克还没开封的可乐，“归我了。”她拉开拉环猛灌了一口，“说真的，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他？罗莎和我都觉得他简直就是英国版的你。”
杰克当然不会提及刺伤自己的真正原因——因为他花了将近两年时间，和艾米打赌，假装和她斗气，没命地破案，只为赢得赌约，约她一起吃顿晚饭。他花了那么长时间才使桑迪亚哥会在午餐时像现在这样漫不经心地倚在自己的桌前闲聊，就像他们是朋友一样。每当他在心里想象自己和艾米接吻的场景，他的心都会砰砰跳动，响得唯恐全纽约的人都听不见，这都不要紧；但那个詹姆波特，他凭什么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走进99片区，脸上挂着无赖的笑容，把艾米约出去“喝一杯”？
“我对他没什么意见，”杰克坚持说，用勺子毫无必要地狠狠捅着他的炒饭，“我就是不喜欢他。”
3
詹姆发现了，杰克佩拉尔塔的确是全纽约最令人讨厌的人。他跟所有人打成一片的方式（甚至连小天狼星都背叛了他！），他那些冷到家的蹩脚笑话，还有他每天一成不变的格子衬衫和把衣领竖起来的穿法（明明詹姆才是第一个发明这种穿法的人！），愚蠢！讨厌！没礼貌！
“而且他太自以为是了！什么纽约第一名侦探，呸！有本事到苏格兰场来，我们可以比试比试。哦，还有他的口音，抱歉，无意冒犯，”詹姆停下来，意识到自己倒苦水的对象也是美国人，“美国口音是很可爱的，但是他呢，怎么听都不对劲。”
“你应该知道，杰克跟我是好朋友吧。”艾米尴尬地挠挠头。小天狼星在一边笑出声，当他妈的然了，因为小天狼星布莱克永远只会落井下石。
“那又怎么样……”詹姆说，然后把杯子里剩余的酒一饮而尽，以掩饰自己的沮丧。他竟然挑了佩拉尔塔的朋友大倒苦水，真倒霉。“我说的都是真相。”
“你只是不了解他。”
詹姆又想到了昨天出外勤的时候，杰克和莉莉讨论着什么叫哈利波特的魔法儿童书，莉莉笑得直不起腰来，然后他们约定了下一次去伦敦国王十字车站，莉莉说她回去以后会给杰克寄明信片。莉莉在跟佩拉尔塔谈话时，眼睛里闪着的快活和善意是詹姆从未得到过的。每次她转过头，发现詹姆站在身后，她就会皱起眉头，也从来不跟他谈论什么魔法故事。
“我了解得够多了！”詹姆愤愤地说。
小天狼星和莱姆斯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前者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拍在柜台上，“再来一杯螺丝起子，送给全纽约第二心碎的人。”
詹姆喝得舌头发麻，所以他没问小天狼星，谁是第一心碎的人。
4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全纽约第一心碎的人在同一间酒吧里，愤愤不平地说。
如果不是也快喝醉了，杰克佩拉尔塔绝对不愿意承认自己正在嫉妒詹姆波特。最起码，也不能跟罗莎承认，后者看上去情愿吞子弹也不想听他的感情烦恼。
罗莎的目光沿着杰克的视线望去，看到詹姆周围坐了一圈99片区的人，其中包括艾米，他正在眉飞色舞地讲着自己和小天狼星布莱克骑摩托车甩掉毒贩的追杀的故事，大概率添油加醋了很多疯狂的细节。比如说，火箭炮？认真的吗？但这显然没有阻止艾米在旁边笑得东倒西歪。
杰克酸酸地想，自己的故事从来没让桑迪亚哥这么开心过。
“他？”罗莎严肃地指了指詹姆，“你真的了解他吗？”
“我了解得够多了，”杰克说，“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华而不实的人！讲话的那架势，仿佛在用鼻孔看人，‘阁下可以给我来一杯茶吗’，‘哦不，您的语速太快了，我的英格兰耳朵招架不来’，真是个讨厌鬼！”
“更别提他还是苏格兰场破案率第一的警探。”罗莎不嫌事大地说。
“对！更别提那个！”杰克来了劲，“这家伙成天就把这个挂在嘴边，我敢打包票，他的同事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说真的，杰克，”罗莎朝杰克投去的眼神让杰克怀疑是怜悯，“你真的了解詹姆波特吗？”
“为什么？”杰克趴在桌子上，发出郁闷的长吼，引得酒吧那张桌子上的人纷纷侧目，“我不——”
“我什么时候坑过你？”
“呃，在警校的第一天？还有罗斯特那桩案子，记得吗？”
“杰克，”罗莎锤了一下吧台，把他直接吓得坐了起来，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听我的，准没错。”
罗莎迪亚兹总是对的。
也不尽然。
5
“迪亚兹。”
“布莱克。”
“你的提议是什么？”小天狼星布莱克压低声音，仿佛担心在如此嘈杂的酒吧里会被偷听一样。
“他们应该一起出一次外勤。”罗莎严肃地说，仿佛她并不是在把自己从警校时期就最亲密的好友卖给一个英国人，而是在替他设相亲局。
小天狼星吹了一声口哨。
“那我负责瞒着詹姆。”他微笑。
“我负责跟霍尔特编个理由。”罗莎挑眉，“很漂亮的皮夹克。”她一本正经地说。
“谢谢。我在第五大道买的，要店名吗？”
“那就再感谢不过了。”
6
让雷蒙德霍尔特头疼的事情不多，被陌生人喊雷是一件，默认他是直男是一件，用“搞”形容做爱是一件，最后，杰克佩拉尔塔相关的一切。
当然，这是在他们和苏格兰场合作之前的清单了。现在，雷蒙德霍尔特要再往上加一条，跟詹姆波特和杰克佩拉尔塔一起出外勤。
这是迪亚兹和对方阵营一名叫布莱克的警探出的主意，他们号称大家都感受到了两位“J.P.”给本次合作带来的紧绷氛围，看在案子的份上，霍尔特作为队长，有义务化解这两个一把手的矛盾。
霍尔特发誓，等他回到局子里，迪亚兹得付出代价。
“杰克鲍尔才是史上最伟大的警探！”詹姆波特在车后座冲着霍尔特的后脑勺大吼大叫，早些时候，因为慢了杰克一步，詹姆没能抢到副驾驶的座位，现在，他显然下决心要靠赢得这场幼稚的争论扳回一城。
“杰克鲍尔什么也不是——醒醒吧，约翰麦卡伦能打十个鲍尔！”杰克在霍尔特的右耳边不甘示弱地吼道。
如果只是忍受两个心智只有十一岁的警探不间断地在车里为了幼稚的主题争论不休，霍尔特也就认了，他呆过更糟的地方（斯考利和希区柯克的屁味攻击），但这俩人的嚷嚷已经到了威胁任务的边缘，他们盯梢的目标不止一次疑惑地朝车这边投来视线，这是霍尔特绝对无法姑息的。
“下车！”霍尔特大吼一声。
“对，快下车！”杰克说，“车里已经装不下你的大脑袋了。”
“霍尔特队长是让你下车，”詹姆气呼呼地说，“你影响到他的冥想了！”
“你们都给我下车！”霍尔特恼火地锤了一下方向盘，汽车发出一声又尖又响的鸣笛，他们盯梢的目标惊慌失措地朝这边看了两眼，把香烟丢在地上，飞快地闪进了小巷，“见鬼！”霍尔特咒骂了一声，“他跑了！”他拿起对讲机，接通了街区另一头的同事，“这里是雷蒙德霍尔特，重复，这里是雷蒙德霍尔特，目标正在向华盛顿街移动。”
“好极了，这下你们——”霍尔特回过头，准备把怒火一股脑地发泄到这两个不称职的傻瓜身上，却惊愕地发现，车里早已空无一人。
7
对詹姆来说，最糟的还是伊万斯试图把他和佩拉尔塔相提并论。她总喜欢在所有人面前夸赞佩拉尔塔的破案率，或者是“判断直觉”，笑死人了，那是什么，詹姆从来就没听说过！伊万斯每感慨一次苏格兰场需要更多像佩拉尔塔这样的警探，而不是喜欢夸大自己办案过程的某些警探时，詹姆就更想揍掉那个讨厌的美国人的一口大白牙。
第二糟的是——詹姆现在才发现——佩拉尔塔的确有着惊人的“判断直觉”和出色的身体素质。他们都在霍尔特按下喇叭的瞬间反应了过来。不约而同地冲下车，朝小巷飞奔而去。
倒霉的是，美国的巷子并不是为两个并驾齐驱的警探设计的，他们俩打一开始，就肩膀挨着肩膀地一起卡在了入口。
“别再挤了！”詹姆愤怒地看着目标沿着消防楼梯爬上了三楼，矮身进了一扇漆成绿色的门里。
“你才别挤了！”佩拉尔塔恼火地转头，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贴到了一切，棕色眼睛怒视着隔着镜片的棕色眼睛，“如果我们破不了这个案子，都是你的错！”
“你怎么敢——”詹姆咬牙切齿，“我都快要抓到他了，你偏偏要跟我挤在这里——”
“——就好像我想跟你挤在这儿似的，如果不是你学我跑下车，我们一人包抄一边，目标根本跑不掉。”杰克的五官挤到了一起，他明明反应得更快，这个该死的欧洲人，怎么能跟自己同时到达。
“我简直不敢相信！”霍尔特站在一米开外，“波特！佩拉尔塔！目标呢？你们赶紧给我分开！”
詹姆和杰克这才恍然大悟，两个人赶紧分开，詹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消防楼梯，余光里他又扫到了佩拉尔塔跟在自己身后，“我上去，你在另一边包抄，没时间了！杰克鲍尔万岁！”他丢下这句话，没头没脑冲进门里。如果佩拉尔塔真像他自己吹嘘的那么厉害的话，也许他们还有机会。詹姆的脑海里在万分之一秒里闪过这个他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念头。
8
“他说了什么？”艾米瞪大眼睛，案情汇报已经结束了，人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会议室，只有她和杰克还坐在原地。
“你真该看看他当时脸上的表情，”杰克说，“在那么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竟然还跟我争论这个，到底谁不成熟？”
“杰克，我觉得这可能是你最接近称赞詹姆波特的一次，”艾米大笑起来，“你可是一直都以不成熟为豪的。”
“因为我是个高尚的人，”杰克闷闷不乐地说，“实话实说，那小子的确不错，虽然他对我发号施令，不过，我们好歹没搞砸任务，不然，霍尔特真的会杀了我。”
艾米又笑了，真真正正地笑了，不是因为波特——好吧，跟他有点关系，但更多的是因为杰克，她看着他，带着钦佩。
“多亏了你是个高尚的人，”她说，“你干得很好，案子才能结束得这么顺利。”
杰克觉得自己飘到了云端。
“我努力了……”他的脸不易察觉地红了，思考着是否该在这个时候正式地约她去“喝一杯”。
“是你性爱录像带的名字。”艾米飞快地接话道，她的眼睛笑得眯起来，像猫一样俏皮可爱。
杰克佩拉尔塔第一百零一次次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名叫艾米桑迪亚哥的坑里沦陷得非常彻底。
“我——”他鼓足了勇气。
9
“你还记得会议室的玻璃都是双面的吧。”莉莉在艾米走进来的时候说。
“什么?”艾米问道。她现在甚至没有足够的脑细胞理解这些词。她还沉浸在刚刚那个突如其来的吻里面，倒不是说艾米从来没有想过，但是，她从来没想过它会发生在这里。杰克在亲吻她的时候，笨拙得超出了艾米的想象，这真的是号称拥有过七打前女友（两个前男友）的人该有的吻技吗？
“双面的。”莉莉用指关节敲打着桌面，这声音在本该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其他人都去吃午饭了，只有莉莉还在埋头整理最后一点文件，“所以，你和杰克亲热的时候，你有两个观众，就是我们。”
詹姆一脸坏笑地倚在墙边，吹了声口哨。
艾米觉得脸红了，她的视线自然地转向了杰克，自从她吻了他之后，他脸上的傻笑就没消失过。
“那不是亲热，只是个吻。”艾米说。
“纯洁的、友谊之吻。”詹姆夸张地把友谊两个字咬得很重。
“嘿，那就是亲热。桑迪亚哥，你不能翻脸不认人，会议室有监控摄像头。”杰克急急忙忙地说道。
“你还有我们两个目击证人。”詹姆补充道。杰克感动地看着他，“好兄弟，哥们——”
“绝对没问题。”詹姆咧嘴笑了，他伸出手，佩拉尔塔以令人吃惊的速度和他完成了一段高难度的击掌。
“你在逗我们吗？”莉莉怀疑地扬起眉毛，“你俩什么时候成了好哥们的？”
“就在刚刚？”杰克恍然大悟，他的视线在詹姆和莉莉之间反复跳跃，“我猜？”
10
“你应该和她坦白。”
“你说真的吗？一个坚信约翰麦卡伦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警探的人，竟然还想给我提恋爱建议？”
“坚信约翰麦卡伦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警探的人，刚刚吻了他喜欢的女孩。”
“佩拉尔塔，我们还是适合当敌人。”
11
詹姆为他们高兴，真的。尽管他也不得不承认，当看到佩拉尔塔和桑迪亚哥亲吻的时候，他的心底也产生了一点几乎微不足道的妒忌。
那不算什么，他感受到的，更多的是希望。
如果杰克佩拉尔塔，这个讨厌的、自大的出色混蛋，能被艾米桑迪亚哥这样聪慧、难以捉摸的同样出色的警探爱上，那么莉莉伊万斯为什么不可能也爱上他呢。
人总要心怀希望嘛。
“你没事吧？”伊万斯看见对着自己的鞋子傻笑的詹姆，皱了皱眉。
“什么？没事，我当然没事。”
“我很抱歉，艾米喜欢的是杰克。”她的眼睛里闪着光，还有詹姆读不懂的陌生情绪。
“什么？”
“没什么。”莉莉突然啪地一声合上了文件夹， “我得走了，还没吃午饭呢。”
“我不喜欢艾米。”詹姆飞快地说。
“哦，”莉莉收拾东西的动作几乎没有停滞，过了一会，她直起身，詹姆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微笑，很小，但那已经足够了，“你想一起去买三明治吗？”
“当然了，”詹姆眼睛一亮，“当然了！”
如果他们都比平时要对彼此更温柔一点儿……那也没关系， 毕竟，他们至少没接吻。
截止至今。
THE END
